整晚京歌一直在埋頭吃飯吃撐了也不停下，生怕一停下就會被問奇怪的問題。

在回家的路上京遲問：“你覺得你盧阿姨人怎麽樣？”

京歌：“挺好的。”

京遲故意問：“是不是會和你吵架的性格？”

京歌：“我為什麽會和她吵架？”

京遲笑笑，“沒什麽。”本來想說婆媳關系的，想了想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的好免得破壞了兩個人的友誼。

“姑姑我沒有早戀。”京歌冷不丁說了一句。

京遲：“我知道。”

年少時多交幾個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年三十的晚上京歌和京遲是在外面吃的飯，京歌特別有禮貌的對店裏的每個服務員都說了句：“新年快樂。”這些人都沒有回家吃團圓飯。

京遲：“明天出來逛街？”

京歌：“好。”

她們在這個城市沒有什麽親屬，廣州那邊也沒有了。這邊的朋友拜年也不會是大年初一，但每個年她們都不會過的清冷什麽的。

京歌說：“姑姑我太困了不想守歲了。”

京遲：“那就睡覺。”

京歌坐在床上看著熱鬧的朋友圈，京遲拿著一個紅包走了進來。

“放在枕頭下。”京遲道。

這個紅包很厚京歌說：“太厚了會硌得慌。”

京遲：“就一晚上。”

京歌笑著說：“謝謝姑姑。”

京遲：“明天要記得給姑姑拜年。”她突然回頭像個孩子一樣眨眼說。

京歌點頭：“肯定記得。”

京遲：“晚安啦寶貝兒，明年見。”

京歌：“晚安姑姑。”

京遲走的時候順手關了京歌房間裏的燈。

這個假期京歌不像往常一樣一個人悶著，看起來情況好了很多。說實話京遲害怕讓京歌接觸外界的人，包括陳景言。但是她又必須讓京歌往外走願意接觸世界。

她靠在京歌房間外的墻上遲遲沒有離開，讓陳景言和陳事允接觸京歌究竟是不是一個對的決定？如果京歌的情況反而不好了又該怎麽辦？

再怎麽說京歌也才十幾歲，二十幾歲的京遲在努力像一個媽媽一樣給京歌溫暖又像一個爸爸一樣給京歌撐起一片天地。

她回到臥室後看見手機上有未接來電，是這半年剛來的領導。他在追京遲，她也回絕的很直接。

在京歌上大學前她不會去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小時候在那個商業繁榮的廣州，哥哥每天放學後會給她吃的，走在路上會和她開玩笑。

“遲遲，以後你對象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揍死他。”

京遲蜷縮在床頭，哥哥沒有等到她結婚也沒有看著自己女兒長大。

這一天晚上她覺得心中無比沈重，她打開曾經的全家福，淚水滴在手機屏幕上。領導的消息接二連三，京遲屏蔽了所有微信消息。

“哥哥、嫂嫂，你們把我帶大了，現在我也會好好照顧霧霧的。你們一定要保佑霧霧早點好起來。”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夢中她回到了十幾歲時，哥哥第一次帶著嫂子回家。醒來後枕邊濕漉漉的，原來哥哥嫂嫂已經不在很久了。

陳景言在爺爺家吃團圓飯，大人們在說一些他不感興趣的話題。

“以後小言和小允要找那種文藝家的女孩子，不要咱們一大家都是銅臭味。”爺爺突然提到陳景言和陳事允。

陳事允回：“爺爺，戀愛自由！”

老爺子隨即問：“怎麽你看上的姑娘不是這樣的？”

陳事允：“我哪有，我哪敢？”他看了一眼自己爸媽，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裏罵自己。

想到京歌盧媛素笑著說：“小允這孩子不用擔心，不會讓爸失望的。”

陳事允搖頭：“我真沒有伯母。”

陳宏志道：“有也行，成績不好早點帶個媳婦回家。”他從沒指望著兒子能在學習上有什麽起色。

陳事允扶額真是對這一家子無語。

陳宏志接著說：“你學學你哥好好學習不行？”

陳事允：“爸，我也得有我哥的腦子不是。”他用筷子戳了下碗，有趕快停下動作悄悄看向四周，還好沒人發現他這個行為。

陳宏生說話了：“我就喜歡小允這樣的，性格多好，以後走上社會還是要和人打交道。”

陳宏志樂呵呵笑著回應大哥：“巧了我喜歡小言這樣的，要不咱換了吧。”大家都知道這只是玩笑話。

盧媛素：“行啊，就怕程程不舍得。”

周程道：“這糟心孩子能折磨死人，換了吧嫂子我還怕你不舍得呢。”

陳事允家以棍棒教育為主、說教為輔。陳景言家是相對比較綜合的，主要是盧媛素要比周程溫柔太多。

陳景言不參與這場聊天，吃飽了也不能離開去玩手機，這就是陳家年夜飯的規矩。

周程道：“小言過完年和小允去我們家住幾天。”

陳景言：“好。”

陳事允有些意外陳景言的爽快，這一走就不能去京歌家學習了。陳景言當然想到了這一點，但他也想到了陳事允總要回家幾天嬸嬸的邀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十一點的時候奶奶拿著紅包走了出來。

奶奶說：“一人一個。”這裏的一人一個不止是陳景言和陳事允，還有他們的爸媽。

陳景言記得奶奶對爸媽和叔叔嬸嬸說過一句話，“有爸媽在你們永遠是孩子。”

陳宏生、陳宏志、盧媛素、周程接過紅包說，“謝謝爸媽。”

陳景言和陳事允自然是：“謝謝爺爺奶奶。”

拜年是在大年初一一早，所以在十二點前他們都坐在客廳一起看春晚。中間盧媛素和周程去了陳景言和陳事允的臥室把壓歲錢放在枕頭下。

鐘表走過十二點，新年快樂這四個字說完後終於可以回房間了。

陳景言拿出手機給京歌打電話。

京歌在睡夢種被吵醒，朦朧中接了電話。

陳景言在電話的一邊面含笑意，柔聲道：“新年快樂。”

京歌迷迷糊糊：“嗯。”

“你睡了？”陳景言聽聲音感覺她在睡覺。

京歌：“嗯。”

陳景言：“那你接著睡吧，晚安。”

京歌：“嗯。”

第二天京歌起床看到通話記錄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

京歌給陳景言發了個信息，“昨晚電話說了什麽？”

陳景言：“不記得了？”

京歌：“忘了。”

陳景言：“給你拜了個年也沒有聽到你說個謝謝，更別說你能給我拜年了。”

京歌：“新年快樂。”然後配上了一個拜年的表情包。

陳景言：“一點誠意都沒有。”

京歌：“快去拜年，不要在大年初一講我啦。”

京歌又給剩下的朋友們發完新年快樂才起床，她敲敲京遲的門打開探進去個頭，京遲從床上看見一個小腦袋從門縫裏鉆出來。

“姑姑新年快樂。”京歌道。

京遲躺在床上伸個懶腰：“新年快樂寶貝。”

京歌道：“我去洗漱了。”

京遲：“我也起床。”

京歌穿完衣服才想起打開壓歲錢，裏面是整整八千。京歌從銀行卡把錢轉到手機上，今天出門也要給姑姑買新年禮物。

京歌一直很有錢換句話說她爸媽唯一給她留下的就是錢了，爸爸的錢在一張卡上媽媽的錢在另一張卡上，隨便一張就能全款買房那種。但是京遲一直都會給京歌零花錢，哥和嫂子留下的錢以後京歌長大了就知道怎麽支配了。

她們吃完飯後先去看了個電影，新年檔的電影哪有錯過的道理。

京歌想不到京遲缺什麽，最後給她買了一個包。付款時京遲不讓京歌付，京歌說：“這是送給姑姑的新年禮物，姑姑收了禮物是要答應我的新年願望的。”

京遲這才同意收下。

她們逛了一天下午才回家，在路上京遲問：“新年願望是什麽？”

京歌：“什麽？”

京遲：“不是說收了你的禮物就要答應你的願望？”

京歌很認真地說：“姑姑給我找個姑父吧。”

“啊？”京遲以為自己聽錯了。

京歌又重覆了一遍，“姑姑給我找個姑父吧。”

京遲：“等你去上大學。”

京歌：“很快了，現在就找好不好？”

京遲：“現在姑姑的心願就是照顧你。”

京歌：“不能因為我耽誤了你。”

京遲笑道：“你這小腦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京歌回：“什麽都沒想。”陳景言告訴她如果思考會讓自己難受那就努力什麽都不要想不給自己多餘的壓力。

京遲：“等你上了大學每個假期回來剛好可以給我帶孩子了。”

京歌：“想的好美。”

京遲：“那是，我們的以後會特別美。”她伸手把京歌攬入懷中，不知不覺京歌都要和自己一樣高了。

到了家門口看見陳景言和陳事允正站在那。

京歌提著東西問：“你們怎麽來了？”

陳景言上前接過京歌手裏的購物袋：“給姑姑拜年。”

京遲看著他們倆手裏還拿著禮物還真像回事兒，忍不住笑了。

“小大人？”京遲道。

“已經是大人了，姑姑新年快樂。”陳事允笑著說。

相比之下陳景言就冷靜了很多：“姑姑新年快樂。”

京遲也笑著回：“新年快樂。”

京歌和他們倆坐在客廳京遲從臥室拿了兩個紅包出來遞給他倆，“壓歲錢。”

他倆道：“謝謝姑姑。”

京遲本來想坐下和他們聊天，偏偏這時候來了個電話讓她出去聚餐。

京歌：“沒關系姑姑，我和他倆一起玩兒不會無聊。”

京遲這才放心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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